口罩政策大轉彎 從口罩看英美兩國的防疫政策

by 陳 坤志

美國疾病管制暨預防中心(CDC)曾在5月中鬆綁口罩指引,建議已完成疫苗接種民眾室內室外免戴口罩。不到3個月的時間 口罩政策大轉彎 ,美國CDC為了抑制Delta變異株傳播與保護他人,口罩建議更改為若在傳染率”顯著”或”高”的地區,即使完整接種疫苗者仍建議在公共室內空間配戴口罩;幼兒園到高中校園內也應人人戴口罩,包括教職員、學生與訪客。

這裡稍微說明一下,根據CDC網站傳染率”顯著”跟”高”的定義是:
高(high): 過去七天每10萬人的新增感染人數大於100人,或者過去七天核酸檢測陽性率大於10%。
顯著(substantial): 過去七天每10萬人的新增感染人數50-99人,或者過去七天核酸檢測陽性率8-10%。

以目前美國的狀況,傳染率顯著加上傳染率高的區域大約佔了全美80%的區域。這表示無論打過疫苗與否,全美80%的區域要恢復戴口罩。
會做出這樣的建議當然是充滿了掙扎跟痛苦,CDC肯定被民眾罵翻天,那麼CDC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必須恢復口罩令呢?

主要是因為下面這篇報告

https://www.cdc.gov/mmwr/volumes/70/wr/mm7031e2.htm

這份報告研究的是麻州的群聚感染事件

過去的一個月麻州的Barnstable County辦了許多活動,參與者來自美國各地。但也因為密集的活動,確診人數快速增加。Barnstable County 14天新冠確診率從每10萬人0人迅速上升到 每10萬人有177人確診。

從7/6到7/25,當地出現469個新冠確診患者,其中3/4(346位,74%)已經完整接種疫苗。這種情況稱之為突破性感染,意指病毒突破了疫苗的防守。
突破性感染者中有274位具有症狀(79%),常見症狀有咳嗽,頭痛,喉嚨痛,肌肉頭痛,發燒等。突破性感染中有4位住院(1.2%),目前無人死亡。
感染者中133位接受基因定序,Delta變異病毒株佔119位(89%),顯示Delta變異株已經成為美國的主要病毒株。

大家應該都知道,疫苗的保護力並非百分之百,即使打過打過兩劑疫苗,不能保證100%不會感染新冠病毒,疫苗的主要價值是保護我們免於重症住院跟死亡。突破性感染並非CDC口罩政策轉彎的主因。

讓美國CDC擔憂的主要是下面這項數據:
127位完整接種疫苗者Ct值22.77
84位未接種疫苗/未完全接種疫苗者Ct值21.54

這暗示Delta變異株的高傳染性,完整接種過疫苗的人除了會感染新冠病毒之外,體內病毒量也接近未接種/未完整接種疫苗的人。即使完整接種疫苗,還是具備散播病毒的可能性。
這跟過往的期待有些不同,一般預期接種過疫苗的人即使感染病毒,體內病毒量也不會太高,所以通常是輕症,而且散播病毒的能力並不高。

麻州的群聚事件卻顯示了令人擔憂的可能性,這也是美國CDC口罩政策轉彎的原因。雖然面對Delta病毒,完整接種過疫苗的人絕大部分是無症狀/輕症感染者,卻可能具備散播病毒的能力,那麼邏輯上就會得到一個結論: 即使完整接種過疫苗,也需要戴口罩,避免自己成為病毒散播者。

英國人並不這麼想

即使Delta變異株在英國散播,英國依然決定解封,當時很多人覺得英國政府太激進了,結果大解封後,完全解除了戴口罩的規定,聚會人數,餐廳酒吧營業也都不用受到限制。確診人數卻跌破大家眼鏡的下降了。

同一個時期,同樣面對Delta變異株,英美兩國解封後的狀況卻出現差異。
究竟為何? 恐怕沒有人知道。

從一些客觀數據或許能提供線索。

首先,英國的疫苗覆蓋率優於美國

根據our world in data的數字,目前美國接種一劑的人口比率大約57.5%,完整接種兩劑疫苗的人口比率49%將近50%。英國接種一劑的人口比率67.1%,完整接種的人口比率56.9%。

其次,英國的抗體陽性率相當高

這是英國一個驚人的優勢,也可能是他們勇敢解封的原因。

根據英國國家統計局的數據,英國成人抗體陽性率超過九成,除了超過了一般群體免疫的標準,估計也超過了美國。
資料來源請按參考網址

美國雖然沒有這方面的報告,但是單從疫苗的覆蓋率推估,美國人口中具有抗體的比率應該比英國低。

從目前的資訊研判,Delta變異株雖然能夠造成突破性感染(完整接種疫苗後感染新冠病毒),但依然以輕症為主,重症跟死亡的比率很低。面對Delta的威脅,確診人數逐漸下降的英國維持免戴口罩,但美國卻不得不恢復口罩禁令。

這中間的差異或許可以用群體免疫來解釋。
英國的抗體陽性率已經達到對抗病毒的群體免疫標準,美國雖然疫苗覆蓋率也很高,似乎尚未達到群體免疫的效果。

在疫苗覆蓋率提升之前,合理的作為就是以NPI(非藥物介入措施,也就是我們熟悉的社交距離,洗手戴口罩)降低病毒傳播速度。畢竟美國還有將近一半的人口尚未施打疫苗,若是大規模流行,可能會面對下一波嚴重的疫情。

口罩到底要戴多久呢?

未來的疫情當然很難預測,但英國似乎走出一條光明的道路。從英國的例子來看,未來人類會跟新冠病毒共存,具有抗體的人(不管是疫苗或者感染恢復者)雖然會再度感染新冠,卻不至於死亡或者重症。新冠病毒在有群體免疫的區域中會逐漸流感化,每年都會有人感染少數人可能會死亡。

但是慢慢的,期望人們的生活會恢復正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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